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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望

时间 2018-04-20 来源 四川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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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又是一年夏至未至,还没有到盛夏,却早已对假期充满热望,只因那一次次的野望。

  祖母家在远离城市的僻静之处,却是我最流连的地方。浓郁的夏日,搬一把竹椅在银杏的荫庇下,拿一本书,读或是不读,阳光将树叶双双拓影在纸面,是细碎闪动的光圈。我总爱抚摸那粗裂的树皮,好似触摸沉重的叹息与人烟阜盛中离合悲欢的故事。

  院落中有一株广玉兰。那是种桀骜的植物,只将硕大无朋的花朵开在树梢,在夏季一场始料不及的淋漓中跌落下洁白花瓣。次日清晨走到院落,花瓣中盛满雨水,像湖泊,釉质饱满的白色因水分的充盈闪烁着莹莹的光芒,令我心碎,那是有着珍珠色泽的一瓢清浅。

  而在正午日头当空时,蝉声便在刹那间响起,又在刹那间结束。仿佛一篇锦绣文章被猛然撕裂,散落一地的铿锵字句。抬头望向天空,蓝色是书的封底,白云是书的脚注,而那偶有的雨,是水的洗尘。

  常常一坐就是一天。在故去的黄昏里,我与祖母挽手走过长满蓿苜和荊芥的小径,有着植物辛辣饱和的香气。翻过那座小山丘,是几株茶树。低声吟诵“休对故人思故国,且将新火试新茶。诗酒趁年华。”却也顾不得季节的错乱。低矮的茶树齐腰,叶片是饱和度极高的油绿,深吸口气,仿佛可以想象茶氤氲着的香气。此时我便独自往林的更深处走去,那里有野生的兰花,在逐渐暗淡的光线中明丽而魅惑。无数次想摘几株插在白瓷的细瓶中,却想起“不如留与伴烟霞”的自在超脱,又作罢。抬头望去,幻灭的云霞和微弱的光线,有种朱光潜所说“因景色的极致而希望在这样的快乐中长存却无法求的悲”吧。

  回到那矮矮的砖房总是夜深,心绪久久不可平静。我们抓住的,只是看似庞大却无用的东西,而真正可贵的,正如这野望时的景色,或许渺小,又或许本身不能被一些人所见,便被遗落在尘世的角落。而每一次的野望,我都希望自己能攒一把流光从诗意中穿过,擦拭因整日碌碌而生锈的光阴,探寻到那个真实而全面的自己。这就是野望的意义吧。

  相信今年盛夏,蝉声依旧,依旧像一首绝句,平平仄仄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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