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为首页 | 加入收藏 | 联系我们 站内搜索:
常委会公报 人事任免 调查研究 一府两院传真
59年教龄见证党史教育变迁
时间:2011-07-06 来源:四川日报

  西南交通大学教授朱铃:
  人物名片
  朱铃:1929年9月出生于江苏南通,西南交通大学教授,教育部“两课”指导委员会委员,四川省“两课”巡视员,四川省党史学会副会长。荣获国家教委颁发的国家级优秀教学成果特等奖,全国普通高校优秀思想政治工作者。参与编写的《毛泽东思想概论》被教育部评为优秀教材。
  讲授党史的最终目的,是让学生认识党的光荣、正确和伟大
  记者:在您看来,党史教育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?
  朱铃:我们从事的课程与单纯的党史研究不同,既是历史科学,又是思想政治理论教育课程,是将研究与育人结合在一起,从而帮助同学们确立正确的理想信念,树立正确的人生观。从这个角度讲,我不仅是研究工作者,更是教育工作者。
  记者:近60年的研究与授课经历,您觉得教授好这门课的关键是什么?
  朱铃:达到什么程度才算教好?如何教好这门课?有两位老师的教导,我一直铭记在心。1956年我在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班的老师何干之认为,讲授党史课程的最终目的,就是让学生认识中国共产党的光荣、正确和伟大,能从心底里喊出中国共产党万岁。另一位老师李新说,讲好的关键在于讲真话,一定要实事求是,按照历史本来面目来讲。中共党史是一门历史科学,是一门政治性、党性和思想性极强的科学,上面这两句话分别阐述了学科的科学性和育人的功能性,将其很好结合起来正是关键所在。
  为了补回失去的10年,将退休推迟了10年
  记者:作为党史教育变迁的亲历者,您能否简要介绍这60年来的变化?
  朱铃:1952年-1966年,新中国成立前后鲜明的对比,给从旧社会走到新社会的我们极大鼓舞,我们都满怀喜悦,积极投身教学工作。但当时的党史教育受苏联模式影响较深,有些照本宣科。文革期间,正常的研究和教学工作都被迫中止了。
  1976年-1999年,虽然到了我人生的晚年,却是我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。十一届三中全会后,我们党史教育工作者获得了第二次生命,重新回到实事求是这个我党的光荣传统上来,从封闭、教条的思维中解放出来,实事求是研究问题、讲述问题,自由讨论问题、自由发表看法,这极大地推动了我们的研究和教学工作。也正是为了补回失去的10年,我将退休推迟了10年。
  研究领域逐步拓展,党史教育渐入佳境
  记者:1976年后,党史研究与教学出现了哪些积极的变化?
  朱铃:首先是研究领域得到拓宽。1976年后,我开始研究共产国际与中国革命的关系,认识到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成功与失误都与共产国际有关,研究视野跳出中国,开始从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视野上看待问题。此前共产国际是研究的禁区,十一届三中全会后,打开了这个研究禁区。
  1985年课程改革后,中共党史改为中国革命史,我们的研究和教学从此向上延伸到1840年,使得视野更深远,从整个近代中国革命的发展来看待中国共产党的产生和发展。
  如果说前面的研究都是补回从前欠下的课程,此后随着时代的发展,我们的研究领域逐渐拓展到邓小平理论、“三个代表”重要思想、科学发展观,研究重心渐渐转移到目前所从事的工作上来,争取做到与时俱进,跟上时代潮流。
  记者:您认为1976年后党史教育渐入佳境的原因是什么?
  朱铃:研究和宣传中共党史一定要实事求是,一定要坚持党史的主题和主线、主流和本质,这就是,中国共产党的九十年是领导中国人民争取民族独立、人民解放、国家富强、人民幸福的九十年。这是最根本的东西。
  我们讲中共党史的最终目的是要落实到,拥有悠久文化传统的中国,怎么样根据历史的必然,最终走上了以中国共产党为领导核心的社会主义道路。
  我们的党史越来越走向实事求是,这就是最大的变化。
  【讲述】
  党在与时俱进,研究与授课也要与时俱进
  从1952年工作至今,今年正好59年,这期间我经历了巨大的变化。
  首先物质条件得到极大改善,1952年我刚到西南交通大学的时候,资料室只有一间10平方米的小屋,藏书只有几百册,而现在整个楼层都是我们的资料室。更重要的是,学术研究的资料丰富多了,各种档案材料都公布出来。拥有这些材料,研究党史就更能做到实事求是。另外,自由的研究学术气氛逐渐浓厚起来,能够解放思想、实事求是研究问题。
  在外界条件具备的同时,政治课老师更要从自身做起,与时俱进,一定要有政治敏感性,要时刻关注新的东西。同学们关心的问题往往是与现在发生的问题连在一起的,所以我们每天早上都要听广播,关注中央会议或领导人的重要讲话中提出的新观点,要能够结合到授课内容中去。
  对我们来讲,教案每年都在变,每个月都在变,甚至明天和今天讲的都不一样。实时更新,与时俱进。像“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”这句话说得多好,告诫我们既要有伟大理想,同时也要踏实工作,这些都要记下来,补充到讲课内容中去。现在退休后,我的主要支出集中在订阅报纸和杂志上,每天都要花2-3小时阅读和学习,还要对好的内容剪报记录,如果不看书,我不敢走上讲台。
  最令我感到骄傲和自豪的,就是讲课得到学生的认同。
  我不仅是研究工作者,还是教育工作者,而且主要是教育,研究的成果主要反映在学生、教学上。退休之后,1999年至今,我的主要精力用于培养青年教育工作者,最骄傲的不是我自己的研究成果,我的成果在学生上头,我看到学生成长比我自己发表论文还要高兴。
  每年新同学入学时,学校会邀请我去为他们作报告。有一天我收到一封学生家长的来信,让我非常欣慰。信上说,“我的儿子将你讲课的内容都对我讲了,他说有你们这样的老师,我们家长就放心了。”能做家长放心的老师,你说多快乐啊。
  我们的生命虽然不长,但我们的生命在学生当中得到延长;我们的事业也许不太辉煌,但我们的事业在学生当中得到延伸。
  【记者手记】
  “如果不看书,我不敢去作报告”
  朱铃老师今年已82岁高龄,右眼基本失明,左眼视力也很微弱,但仍每天坚持阅读学习2-3小时。他说,“新知识很诱惑人,如果停止阅读,我的研究生命也就结束了,如果不看书,我不敢去作报告。”
  正是这种坚持学习的精神,支持着朱铃老师年逾八旬仍能在讲台上纵横古今。据同学们介绍,朱铃老师上课时从来不用讲义,所有的内容都记在脑中,一些数据和表述信手拈来,挥洒自如。为了追求数据的准确,朱铃老师讲课时偶尔也会带着卡片。他说,“我视力不好,只能完全靠记忆,但为了准确起见,例如最新的GDP数据、粮食产量等还是要写在卡片上。”
  这种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在朱铃老师学习与工作中处处可见。在采访结束后第二天,朱铃老师拜托同事向记者转达了一份书面资料,内容是对采访中一些用词的订正,以及涉及的人名等细节。
  他的解释是,一些年代久远的往事和人物,回忆起来仍需要点时间。由此,一些问题自然而然找到答案:为什么82岁的老人仍然能够不依赖讲稿完成一场3小时的党史讲座?为什么他讲授的课程仍然是最受学生们欢迎的精品课程?这都值得我们深思和学习。